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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在好萊塢,兩性不平等依舊令人震驚

在好萊塢,兩性不平等依舊令人震驚 我在25年前進入娛樂行業。過去十年,我曾在國際電視臺AMC從事劇本節目製作,現在經營著自己的製作公司Assembly Entertainment, 與ITV Studios America建立了全面合作關係。我曾監製過多部電視劇,包括《廣告狂人》(Mad Men)、《絕命毒師》(Breaking Bad)、《紐約神探》(Copper),以及即將在Showtime電視臺播出的《含笑上臺》(I m Dying Up Here)。用“喜歡”都不足以代表我對這個職業的感情。我熱愛我的工作,並願意為之努力。我非常幸運,能夠把自己熱愛的事情變成謀生的方式,並有機會與我敬佩和尊敬的人們共事。 但這份工作並不輕鬆,而其中最困難的部分,則要數這個行業內嚴重的性別歧視。雖然金像獎會表彰當今最優秀的男女演員,但最近的娛樂界不平等現象調查給出的統計資料,卻令人感到擔憂、震驚和憤怒。在“浮華城”的每一個工作崗位上,女性都遠遠落後於男性,這讓人覺得不可理喻。 頂級女星的收入,僅有男性同行的40%。 在當今時代,男女依舊沒有實現同工同酬,這確實非常荒唐。而更令人沮喪和困惑的是,這個號稱進步的、富有遠見的行業竟然也會存在這種不合理的情況。 曾經斬獲奧斯卡“小金人”的女演員娜塔莉 波特曼,與邁克 尼科爾斯、達倫 阿羅諾夫斯基和呂克 貝松等大導演有過合作,但她最近公開揭露,在電影《愛情無線牽》(No Strings Attached)中,她的片酬只有男主角艾什頓 庫徹的三分之一。 2014年索尼(Sony)電子郵件被黑,揭露出了更多不公平現象,其中《美國騙局》(American Hustle)的男演員(克利斯蒂安 貝爾和布萊德利 庫珀)獲得了電影9%的後端利潤,而女演員(詹妮弗 勞倫斯和艾米 亞當斯)卻只能得到7%。 在《福布斯》的2016年收入最高的10位演員榜單中,僅有兩位女演員上榜: 分別是詹妮弗 勞倫斯(第6位, 4,600萬美元)和梅麗莎 麥凱西(第9位,3,300萬美元)。排在榜首的是男演員道恩 強森,收入6,400萬美元。但他甚至並不是票房最高的演員。獲得這一殊榮的是《美國隊長3:內戰》(Captain America:Civil War)和《凱撒萬歲!》(Hail, Caesar)的主演斯嘉麗 詹森。但很可惜,她並沒能進入收入最高的10位演員排行。  以千禧一代為核心的傳媒公司Mic對2006年至2015年,每年票房最高的前25部電影的總票房進行了研究,得出的結論是,女性主演的賣座影片平均票房為1.26億美元,而男性主演的賣座電影平均票房只有8,000萬美元。 至於為什麼多數人並不會因為娜塔莉 波特曼的片酬只有300萬美元而不是900萬美元感到不滿,原因是可以理解的。但隨著波特曼和珍妮佛 勞倫斯等女演員勇敢站出來揭露電影界薪酬差距的問題,為整個行業內不同崗位的女性如何應對這個問題指明了方向。 2002年,南加州大學(University of Southern California)受聖丹斯協會(Sundance Institute)和女性電影人(Women in Film)委託,對前100部票房最高的影片中由女性執導的電影數量進行了研究。研究結果?只有7.3%。他們還發現, 在2014年票房最高的影片中,由女性執導的電影僅占1.9%。女性工作機會的日益惡化,以及電影行業男女之間的薪酬不平等,使許多人意識到,好萊塢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女性進入娛樂業面臨著顯而易見的障礙。 約一年前,一批製片人、演員、電影公司老闆、導演和編劇共同創建了REFRAME,其前身是由聖丹斯協會和女性電影人聯合成立的“系統性改變專案”(Systemic Change Project)。這個行業組織旨在增加台前幕後的女性就業機會,並確保她們得到與男性平等的報酬。REFRAME的成員一直在參加各種研討會,瞭解為什麼電影行業會存在如此巨大的差距,以及不同公司如何從各個層面解決這個問題。該組織會對成員進行培訓,指導如何創建導師項目和增加女性招聘。 這無疑是朝著正確方向邁出的重要一步。

但最重要的問題是,為什麼在這樣一個創造性的行業會存在性別歧視。我並不認為行業內的人們某天早上醒來,突然決定要實行性別歧視,視其他女性都低人一等。事實上,我相信多數人都認為在招聘和做生意方面,自己是公平的,開明的。問題出在潛意識層面,源於我們所處的性別歧視的社會,使所有人都暴露於持續的性別歧視的資訊當中。這些資訊深深植根于我們的思維方式,我們甚至沒有意識到它對我們的影響。這種情況被稱作“無意識偏見”。 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和知道它的含義時,我的第一反應是抗拒。我怎麼可能有性別歧視?我本身就是女性,是一位自稱的女權主義者,而且經營著自己的公司。我聘用了許多女性,支援她們成長,為她們提供上升的空間。但後來我開始發現了自己的某些思想,這讓我意識到,我也未能倖免,正在做出性別歧視的決定。我知道自己在工作中存在無意識偏見,於是開始瞭解它如何影響我的招聘決策或者我做生意的方式。 舉個例子:當我需要為正在製作的一部電視劇列出一份編劇或導演名單時,我會在寫完之後甚至經常在一位同事的提醒下,才會意識到,我寫的名單裡全是白人男性的名字。我是有意漏掉那些同樣才華橫溢、經驗豐富的女性或少數族裔嗎?當然不是,但在考慮編劇或導演時,我的大腦習慣于首先想到白人男性,因為我每天看到或聽到的從事這些職業的都是白人男性。 所以,在對自己的無意識偏見有更清楚地瞭解之後,現在我的編劇和導演名單中會包括同樣具有才華的男性和女性。我會確保關於招聘和做生意的決定,純粹基於能力和是否適合專案,不會被成長過程中所接收的資訊影響。更清楚地瞭解自己的偏見,還幫助我在面對事關自己的問題時,勇敢說出自己的不滿。 最近,一家電視網邀請我與一位沒有經驗的製片人合作,因為他把一部電視劇的創意賣給了這家電視網。在即將簽署專案協定的時候我才注意到,這位男性製片人每集的薪酬遠遠高於我的薪酬,雖然他們之所以聘請我參與這個項目是因為我在電視劇製作方面更有經驗。這位男性製作人之前從沒有過製作一小時電視劇的經驗,而我已經製作過九部電視劇。如果是在過去,我可能會選擇默不作聲,不會糾葛於這種不公平,但現在我為自己勇敢地站了出來,告訴他們我們的報酬應該相同。最後這家電視網和電視臺都同意了我的要求。 要始終支持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並希望其他人會同意你的觀點。下一次,當你發現自己拒絕了一位女同事的建議或意見,但後來你卻同意了一位男同事的相同言論時;當你排斥一位與團隊中的男性水準相當甚至更為出色的女性,卻沒有正當理由時;或者當你需要填補某個職位空缺或者需要談判某項交易,但有人認為其中存在性別歧視或不公平時,請儘量不要有抵觸心理。你應該認真思考一下在你的思維方式中根深蒂固的無意識偏見,然後努力弄清楚如何作出決策。思考之後的結果,或許會讓你大吃一驚,就像當初的我一樣。(財富中文網) 譯者:劉進龍/汪皓自己是公平的,開明的。問題出在潛意識層面,源於我們所處的性別歧視的社會,使所有人都暴露於持續的性別歧視的資訊當中。這些資訊深深植根于我們的思維方式,我們甚至沒有意識到它對我們的影響。這種情況被稱作“無意識偏見”。 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和知道它的含義時,我的第一反應是抗拒。我怎麼可能有性別歧視?我本身就是女性,是一位自稱的女權主義者,而且經營著自己的公司。我聘用了許多女性,支援她們成長,為她們提供上升的空間。但後來我開始發現了自己的某些思想,這讓我意識到,我也未能倖免,正在做出性別歧視的決定。我知道自己在工作中存在無意識偏見,於是開始瞭解它如何影響我的招聘決策或者我做生意的方式。 舉個例子:當我需要為正在製作的一部電視劇列出一份編劇或導演名單時,我會在寫完之後甚至經常在一位同事的提醒下,才會意識到,我寫的名單裡全是白人男性的名字。我是有意漏掉那些同樣才華橫溢、經驗豐富的女性或少數族裔嗎?當然不是,但在考慮編劇或導演時,我的大腦習慣于首先想到白人男性,因為我每天看到或聽到的從事這些職業的都是白人男性。 所以,在對自己的無意識偏見有更清楚地瞭解之後,現在我的編劇和導演名單中會包括同樣具有才華的男性和女性。我會確保關於招聘和做生意的決定,純粹基於能力和是否適合專案,不會被成長過程中所接收的資訊影響。更清楚地瞭解自己的偏見,還幫助我在面對事關自己的問題時,勇敢說出自己的不滿。 最近,一家電視網邀請我與一位沒有經驗的製片人合作,因為他把一部電視劇的創意賣給了這家電視網。在即將簽署專案協定的時候我才注意到,這位男性製片人每集的薪酬遠遠高於我的薪酬,雖然他們之所以聘請我參與這個項目是因為我在電視劇製作方面更有經驗。這位男性製作人之前從沒有過製作一小時電視劇的經驗,而我已經製作過九部電視劇。如果是在過去,我可能會選擇默不作聲,不會糾葛於這種不公平,但現在我為自己勇敢地站了出來,告訴他們我們的報酬應該相同。最後這家電視網和電視臺都同意了我的要求。 要始終支持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並希望其他人會同意你的觀點。下一次,當你發現自己拒絕了一位女同事的建議或意見,但後來你卻同意了一位男同事的相同言論時;當你排斥一位與團隊中的男性水準相當甚至更為出色的女性,卻沒有正當理由時;或者當你需要填補某個職位空缺或者需要談判某項交易,但有人認為其中存在性別歧視或不公平時,請儘量不要有抵觸心理。你應該認真思考一下在你的思維方式中根深蒂固的無意識偏見,然後努力弄清楚如何作出決策。思考之後的結果,或許會讓你大吃一驚,就像當初的我一樣。(財富中文網) 譯者:劉進龍/汪皓